的老家在一个山坳里,树林连绵遍野。那些树与那村人一样,绵延了不知几代,但与我同在相伴的那些,一如我的乡亲,令我永远牵念。其中一些贴上了“老张家”的标签,是属于父母的,我亲切地唤做“爹娘树”。
“爹娘树”品类不一,凡土生土长的树种都有些。有分田地时带的,有老家院儿祖传的,更有父母亲手培植的;有在山谷沟岔的,有在田间地头的,有在房前屋后的。大大小小百余棵树,父母视若儿女,精心呵护并时常念叨:说不定哪天就能沾上它们的光儿。
父亲个头不高,小巧灵活。每年冬季,他都会腰别镰刀,蹭蹭爬上树干,“修理”那些疯长的枝丫。一阵疾风骤雨过后,钻天杨开始钻天,洋槐树不再乖张,一棵棵如理过发的小伙儿,精神、帅气,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去生长。父亲一边砍枝一边逗趣我:小子呀,你也像这树一样,不修理就成不了材。我叉腰向树上喊:你下来修理我呀!说完,我俩都笑了,但心里真害怕哪天闯了祸,再遭一顿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