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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黛玉清早起来,也不叫人,独自一个呆呆的坐着。紫鹃醒来,看见黛玉 已起,便惊问道:“姑娘怎么这样早?”黛玉道:“可不是。睡得早,所以醒得早。” 紫鹃连忙起来,叫醒雪雁,伺候梳洗。那黛玉对着镜子,只管呆呆的自看。看了一 回,那珠泪儿断断连连,早已湿透了罗帕。正是: 瘦影正临春水照,卿须怜我我怜卿! 紫鹃在旁也不敢劝,只怕倒把闲话勾引旧恨来。迟了好一会,黛玉才随便梳洗了, 那眼中泪渍,终是不干。又自坐了一会,叫紫鹃道:“你把藏香点上。”紫鹃道: “姑娘,你睡也没睡得几时,如何点香不是要写经?”黛玉点点头儿。紫鹃道: “姑娘今日醒得太早,这会子又写经,只怕太劳神了罢。”黛玉道:“不怕!早完 了早好!况且我也并不是为经,倒借着写字解解闷儿。以后你们见了我的字迹,就 算见了我的面儿了。”说着,那泪直流下来。紫鹃听了这话,不但不能再劝,连自 己也掌不住滴下泪来。 原来黛玉立定主意,自此以后,有意遭塌身子,茶饭无心,每日渐减下来。宝 玉下学时,也常抽空问候。只是黛玉虽有万千言语,自知年纪已大,又不便似小时 可以柔情挑逗,所以满腔心事,只是说不出来。宝玉欲将实言安慰,又恐黛玉生嗔, 反添病症。两个人见了面,只得用浮言劝慰,真真是“亲极反疏”了。那黛玉虽有 贾母王夫人等怜恤,不过请医调治,只说黛玉常病,那里知他的心病。紫鹃等虽知 其意,也不敢说。从此,一天一天的减。到半月之后,肠胃日薄一日,果然粥都不 能吃了。黛玉日间听见的话,都似宝玉娶亲的话;看见怡红院中的人,无论上下, 也像宝玉娶亲的光景。薛姨妈来看,黛玉不见宝钗,越发起疑心,索性不要人来看 望,也不肯吃药,只要速死。睡梦之中,常听见有人叫“宝二奶奶”的。一片疑心, 竟成蛇影。一日竟是绝粒,粥也不喝,恹恹一息,垂毙殆尽。
却说黛玉自立意自戕之后,渐渐不支,一日竟至绝粒。从前十几天内,贾母等 轮流看望,他有时还说几句话;这两日索性不大言语。心里虽有时昏晕,却也有时 清楚。贾母等见他这病不似无因而起,也将紫鹃雪雁盘问过两次。两个那里敢说 便是紫鹃欲向侍书打听消息,又怕越闹越真,黛玉更死得快了,所以见了侍书,毫 不提起。那雪雁是他传话弄出这样原故来,此时恨不得长出百十个嘴来说“我没说”, 自然更不敢提起。到了这一天黛玉绝粒之日,紫鹃料无指望了,守着哭了会子,因 出来偷向雪雁道:“你进屋里来,好好儿的守着他,我去回老太太、太太和二奶奶 去。今日这个光景,大非往常可比了。”雪雁答应,紫鹃自去。 这里雪雁正在屋里伴着黛玉,见他昏昏沉沉,小孩子家那里见过这个样儿,只 打量如此便是死的光景了,心中又痛又怕,恨不得紫鹃一时回来才好。正怕着,只 听窗外脚步走响,雪雁知是紫鹃回来,才放下心了,连忙站起来,掀着里间帘子等 他。只见外面帘子响处,进来了一个人,却是侍书。那侍书是探春打发来看黛玉的, 见雪雁在那里掀着帘子,便问道:“姑娘怎么样?”雪雁点点头儿,叫他进来。侍 书跟进来,见紫鹃不在屋里,瞧了瞧黛玉,只剩得残喘微延,唬的惊疑不止。因问: “紫鹃姐姐呢?”雪雁道:“告诉上屋里去了。”那雪雁此时只打量黛玉心中一无所 知了,又见紫鹃不在面前,因悄悄的拉了侍书的手问道:“你前日告诉我说的什么 王大爷给这里宝二爷说了亲,是真话么?”侍书道:“怎么不真!”雪雁道:“多早 晚放定的?”侍书道:“那里就放定了呢那一天我告诉你时,是我听见小红说的。 后来我到二奶奶那边去,二奶奶正和平姐姐说呢,道:‘那都是门客们借着这个事 讨老爷的喜欢,往后好拉拢的意思。别说大太太说不好,就是大太太愿意,说那姑 娘好,那大太太眼里看的出什么人来再者,老太太心里早有了人了,就在咱们园 子里的,大太太那里摸的着底呢。老太太不过因老爷的话,不得不问问罢咧。’又 听见二奶奶说:‘宝玉的事,老太太总是要亲上作亲的,凭谁来说亲,横竖不中用。’” 雪雁听到这里,也忘了神了,因说道:“这是怎么说!白白的送了我们这一位的命 了。”侍书道:“这是从那里说起?”雪雁道:“你还不知道呢!前日都是我和紫鹃姐 姐说来着,这一位听见了,就弄到这步田地了。”侍书道:“你悄悄儿的说罢,看仔 细他听见了。”雪雁道:“人事都不醒了,瞧瞧罢,左不过在这一两天了。”正说着, 只见紫鹃掀帘进来说:“这还了得!你们有什么话还不出去说,还在这里说!索性逼 死他就完了。”侍书道:“我不信有这样奇事。”紫鹃道:“好姐姐,不是我说,你又 该恼了!你懂得什么呢?懂得也不传这些舌了。” 这里三个人正说着,只听黛玉忽然又嗽了一声,紫鹃连忙跑到炕沿前站着,侍 书雪雁也都不言语了。紫鹃弯着腰,在黛玉身后轻轻问道:“姑娘,喝口水罢?” 黛玉微微答应了一声。雪雁连忙倒了半钟滚白水,紫鹃接了托着,侍书也走近前来。 紫鹃和他摇头儿,不叫他说话,侍书只得咽住了。站了一回,黛玉又嗽了一声。紫 鹃趁势问道:“姑娘,喝水呀!”黛玉又微微应了一声,那头似有欲抬之意,那里抬 得起紫鹃爬上炕去,爬在黛玉傍边,端着水,试了冷热,送到唇边,扶了黛玉的 头,就到碗边喝了一口。紫鹃才要拿时,黛玉意思还要喝一口,紫鹃便托着那碗不 动。黛玉又喝了一口,摇摇头儿,不喝了。喘了一口气,仍旧躺下。半日,微微睁 眼,说道:“刚才说话不是侍书么?”紫鹃答应道:“是。”侍书尚未出去,因连忙 过来问候。黛玉睁眼看了,点点头儿,又歇了一歇,说道:“回去问你姑娘好罢。” 侍书见这番光景,只当黛玉嫌烦,只得悄悄的退出去了。